推进现代学徒制先要培育培训市场

    今年教育部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都颁布了开展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然而，对于如何进行试点改革、推进相关工作，各地职业院校及企业都在探索和尝试中。笔者认为，要有效推进并实施相关试点工作，至关重要的是发挥市场在现代学徒制发展中资源配置的主要作用。

    现代学徒制的发展必然伴随着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程度的深化和水平的提高，而引导和吸纳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需要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明确指出，“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办学，扩大优质教育资源，激发学校发展活力，促进职业教育与社会需求紧密对接。”

    然而，目前我国职业院校与行业企业的合作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行政主导的，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常常借助行政手段来配置和整合资源，市场发挥的作用有限，导致企业与学徒的利益及权利诉求难以充分表达和协调，相应的教育与培训难以实现多方共赢的局面。

    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方式之一就在于培育职业培训市场，并发挥市场在现代学徒制发展中资源配置的作用。其实，在现代学徒制培训中，参与培训的多个利益主体有着彼此匹配的需求和资源：企业拥有生产服务第一线的知识技能，希望寻找和培养高素质劳动者；学徒拥有潜在的劳动能力，希望接受与生产服务实践紧密联系的职业培训；学校拥有能够传授一般知识与技能的教育资源，希望通过企业参与提高教学质量。通过培育职业培训市场，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调动各参与主体的积极性，上述诉求与资源的匹配不难实现。培训市场的培育和有效运行则离不开以下几方面的因素。

    培训市场的培育离不开体制机制的创新。要实现市场在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资源配置中的主要作用，宏观制度与中微观机制层面的保障与支持不可或缺。有利于培训市场发挥作用的制度和机制的核心内涵在于，允许企业从参与投入职业教育和培训中合理获利，形成职业教育的可持续发展机制。具体来说，可以尝试在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中创造不完全劳动力市场机制，通过劳资协议、压低学徒工的工资差异等手段，减少企业间的挖墙脚行为，降低劳动力的流动性，同时鼓励和保障培训合同的签订与执行，让企业更有动力长期持续地投入到职业教育与培训中。

    培训市场顺利运行的重要条件之一是，要制定学徒制参与各方共同认可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标准。在市场交易中，只有当交易双方对于所交易产品或服务的内容有着稳定合理的预期时，交易才能顺利进行，职业培训市场也不例外。只有在现代学徒制培训的参与各方对培训的内容、时间长度和考试要求等都达成一致时，培训合同才有可能签订，培训过程中的争议才会最大限度被避免。在职业教育与培训标准中，涉及培训的关键内容和要素必须明晰和确定，当各方均能真正接受和认同这一标准时，相互匹配且恰当的稳定预期才能形成，培训市场的交易成本才可能维持在较低的水平，培训才能顺利开展。

    政府的支持对于培训市场的成功运行至关重要。在体制机制的创新中，政府应鼓励职业培训相关参与方的改革和创新尝试，并及时归纳总结现代学徒制建设过程中的成功经验，将其推广。在教育与培训标准的制定和开发过程中，政府需要担负起领导和协调的职责，搭建一个容纳各方参与、对话和协商的平台，引导各利益相关方参与到标准的制定过程中，协调与整合各方的利益与诉求。

    当然，作为一种准公共产品，职业教育和培训不能仅仅遵循市场的原则，一定程度的公共投入和行政手段的使用是必不可少的，比如，传授一般知识与技能、同时肩负国民教育职责的职业学校无疑仍然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只有当市场和政府各司其职，发挥各自应有的作用时，现代学徒制乃至职业教育才能更加高质量、可持续的发展。

    （作者：李俊 单位：同济大学职业技术教育学院）